从那双眼眸中
我们能看到一丝窘迫
一方来自故事主角
另一方便是看客
破旧的编织袋里是一些大减价的蔬菜叶子
二十块钱已经褶皱的不成样子
颤抖的双手递给商贩
商贩犹豫再三
都未能轻易直视那位老人
明明已经找了钱
还执着地盯着那摊瓜果
全身靠一根拐棍支撑
抬头望望商贩、低头望望瓜果
抬头望望商贩、低头望望手中的零钱
最后还是没能忍住：这瓜？多少钱呐？
商贩：三块，一斤
筱筱站在正站在身后已经很久了
她站的位置恰好可以看见老人的侧脸、商贩的正脸
她手里拎着刚刚买完的一摸一样的瓜
八元，一斤
就在老人听完价钱慢步移动的时候
筱筱眼眶红了
那是一位怎样的老人呢？
一双破旧的粘了很多泥的布鞋
一条稀稀疏疏的漏了洞的裤子
一件棉麻花短袖
被太阳暴晒过的皮肤
还有那满头的白发
白发没有全白
白的里面夹杂着半白的灰色
眼睛里总伴着泪水
胳膊上挎着一个编织袋
双手用力拄着那根枯树枝磨成的拐棍
腰弯着、腿也弯着
向前走的每一步都越发艰难
筱筱望了一眼商贩
商贩望了一眼老人
瞬间鼻头一酸
两人都伫立在那
老伴大概是比自己先走一步
只留老人一人
或许儿女远在外地拼命挣钱
或许儿女就在身边尚不想管
商贩的门脸距离菜市场出口有多远呢？
10米
老人走了多久呢
5分钟
她好像真的走不动了
也好像真的年纪大了
在日落黄昏时
应该能赶到家吧
筱筱出神
想起了家后院同样的那位老人
那是在12岁时，还是在过年时家家户户跑出去给街坊邻里拜年的年纪
后院的那位老人已经因为生病躺了大半年的时间了
但她比菜市场的那位老人稍幸运些
儿女虽不在身边，但有老伴在
一进门，吉祥话一说
兜里的糖就满了
可未等来冰雪消融
后院的老人便离开了
“骨癌”
在乡村与城镇之间
有一座大山
阻挡着与外面的世界
压垮着一个又一个想要活下去的人儿
这里没有一个确切的诊断
没有一个专业的持刀人
没有一张清晰地报告单
没有钱
有些人，拼尽全力
都不曾拼过命运
但那位风烛残年的老人
也许，是在和生命做着最后的抗争
当医疗开始下沉
当更多政策普惠百姓
也许，就能多点亮一户家庭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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